8月的最后一个周末，AI换脸应用“ZAO”火了，这是陌陌孵化的第N个社交项目，也是2019年第一个刷屏朋友圈的产品，更是备受争议的一款App。虽然尚不能断言ZAO的未来，但在陌陌的四下试探中，焦虑尽显。
三年前，陌陌也身处焦虑，持股20%的大股东阿里咄咄逼人，针对陌陌的私有化计划箭在弦上。若不是直播拯救了陌陌，拉动营收大幅增长，陌陌董事长兼CEO唐岩差一点就做了阿里董事局主席马云的门徒。如今，直播依然是陌陌的营收主力，但面临着用户和营收增长乏力的双重困局。为了解困，陌陌甚至动用了亏损换增长的策略，通过并购押宝探探。不过内容风险和商业化难题仍是社交市场的老问题，陌陌和它的直播同行们依旧在围城中摸索。
ZAO热何来
一上线就引爆朋友圈和微博的产品，ZAO是2019年的独一份。
在经过肖像权验证（自拍验证）后，ZAO为用户提供短视频换脸和表情换脸两种功能。正如ZAO所言“仅需一张照片，出演天下好戏”。北京商报记者体验发现，目前ZAO的换脸功能有使用次数限制，8月31日凌晨用户在制造短视频产品时，需要排队并等待较长时间。有网友反映，由于瞬时用户需求量巨大，ZAO还出现了宕机现象。
根据七麦数据，自8月31日上午6点，ZAO冲进苹果应用商店免费娱乐榜排名前三，目前在免费总榜单、免费应用、免费娱乐榜单中，均位列第一。
火爆还在继续，不过ZAO悄然对产品功能和用户协议进行了调整。9月1日，用户在ZAO平台上制造的换脸视频，已不能分享至社交平台。在换脸的作品上，ZAO滚动提示“未经肖像权验证，此视频无法分享”。业内人士普遍认为，这是ZAO应对争议的权宜之计。
用户和法律界人士的关注点集中在，ZAO用户协议修改前，平台素材的版权问题及用户个人隐私的安全性。目前，百度热点的“AI换脸两大风险”，以及微博热搜中的“支付宝回应AI换脸风险”、“ZAO微信分享链接停止访问”、“换脸AI或对普通人有潜在危害”都是因ZAO而起。用户对个人信息泄露表示担忧。
中国政法大学知识产权中心特约研究员赵占领提醒用户：“用户对于其ZAO平台上所上传的内容，有的拥有版权、肖像权，或者从权利人处获得授权，但有的并未获得权利人的授权。比如，用户未经授权将影视剧的片段上传到平台，该行为构成版权侵权。同样，如果用户未经权利人的授权而将影视剧的片段上传到ZAO，其他用户用自己的脸替换了剧中演员，则该用户也涉嫌侵权。”
“这可能就是ZAO上的视频不能再分享的原因。”一位用户表示。
ZAO在之前的用户协议中还明确表示，ZAO对用户肖像有转授权。在赵占领看来，“用户不清楚ZAO会将用户的脸部特征及相关视频用于何处，如果没有妥善保管或者自身用于非法用途，将给用户很大的信息安全隐患”。
不过，ZAO的新版用户协议中已经删除了对转授权的描述。尽管如此，“ZAO通过用户协议获得用户对于所上传素材的版权与肖像权的授权。这种用户协议由ZAO单方制定，属于俗称的霸王条款，法律上无效”。赵占领称。
陌陌突围
对于外界纷至沓来的质疑，陌陌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。针对ZAO用户图像、FACE ID如何传播和存储、平台监守自盗或被黑产盗库的可能性有多大等问题，北京商报记者采访了陌陌公关部相关负责人，但截至发稿对方未予回应。
一款AI换脸应用ZAO跟陌陌有何关系？根据应用商店的App信息，ZAO由长沙深度融合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开发。天眼查资料显示，该公司在2019年7月19日完成股东变更，由北京陌陌科技有限公司变更为海南喵咖网络科技有限公司，100%控股。而无论ZAO的执行董事雷小亮和监事王力，同时也是海南喵咖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两大股东（各持股50%）。
更重要的是，雷小亮和王力均为陌陌高管，其中雷小亮是陌陌联合创始人、游戏业务负责人，王力则是陌陌联合创始人、总裁兼COO。
这只是陌陌孵化的众多产品之一。据不完全统计，2018年以来陌陌先后推出七款新产品，包括哈你、DOKI、MEET相册三款摄像录影产品，以及是他、赫兹、CUE、聊聊四款社交产品。
“在陌陌的子产品库中，最火的是ZAO，但就目前用户和业内人士的反应来看，陌陌继续探索ZAO的争议很大，风险也很大。”比达分析师李锦清说。
陌陌收购的板块同样面临不确定性，2018年2月，陌陌以超过7亿美元的价格收购探探，后者从2018年6月开始并入陌陌财报。因为内容问题，2019年4月底，探探在各大应用商店下架，陌陌开始对探探进行全面自查整改。直到2019年7月15日，探探的下载和支付服务全面恢复。
在陌陌的计划中，探探将帮助陌陌提升增值业务营收，2019年二季度，陌陌增值业务营收同比增长169%至9.5亿元，但探探仍未盈利。
财报显示，2019年二季度，探探净亏损4.23亿元，去年同期为净亏损9480万元；不按照美国通用会计准则计量，探探净亏损4910万元，去年同期为净亏损5140万元。
陌陌方面解释说，探探净亏损大幅增加的原因是，二季度确认了探探创始团队3.237亿元的股权奖励费用。不过，刨除股权激烈影响，探探二季度运营亏损仍有4790万元，这就意味着，在业务层面，探探仍未走出亏损状态。
直播三年之痒
押宝的新产品尚不能独当一面，营收主力直播难以突破增长困境。
自陌陌2016年披露直播业绩以来的14个季度，直播营收在13个季度里占比陌陌总营收过半，大部分时间超过了八成。2016年四季度,直播拉动陌陌营收还曾实现524%的增长。
也正是在2016年，阿里放弃了私有化计划，多次减持陌陌股票。目前阿里已经不再出现在陌陌主要股东列表之中。有观点认为，直播不光让陌陌逆袭，还让陌陌掌握了自己的命运。
如今直播依然能决定陌陌的命运，不过已不再神奇，进入2018年，也就是陌陌推出直播业务的第三个年头，直播营收增幅低于100%，陌陌营收增幅也结束了三位数增长，这也是陌陌规模性上线新产品、收购探探的时间。
2019年陌陌直播的天花板更加明显，2019年一季度、二季度，直播营收同比分别增长14%、18%，陌陌营收的同比增幅分别是35%、32%。
其他直播平台也处在减速甚至亏损换增长的困境。2019年二季度，YY净利润连续三个季度下滑，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下净利润4.2亿元，同比下滑53.4%。对此，YY董事长兼CEO李学凌解释，“BIGO在海外的营销和市场费用较多，所以导致了净利润的下滑”。
映客也交出了一份转亏的财报，2019年上半年营收14.9亿元，同比增长34.9%，亏损2754万元。映客方面给出的亏损原因是“加大了创新产品与技术投入所致”。
“网络直播的用户和营收已接近天花板，这一点平台早有意识，也试图在社交场景或海外市场找增量。”李锦清表示，“以陌陌为例，‘回归’社交后，不管是孵化还是收购，产品整合难度不大，但难在商业化。布局海外市场的平台，也有类似的难题，另外还要面临产品本土化、内容合规方面的考验”。
